职场失意者与他的救世主小说全集(林辰季翊)无弹窗广告阅读
《职场失意者与他的救世主》此书作为码农小米的一本短篇言情小说,情节曲折且丰富,题材相对新颖,跌宕起伏值得一看。主要讲的是:声音透过门缝隐约传来,不高,却异常清晰:“…谁没犯过错呢?我刚进公司的时候,比你离谱多了…”“…犯错不可怕…可怕的是被错……
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沉重得吸不进肺里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,
却丝毫透不进这间被中央空调吹得冰凉、弥漫着无声硝烟的战场。
长条会议桌泛着冷硬的光泽,映出围坐一圈的部门主管们紧绷的下颌线,
以及主位上季翊那张毫无波澜、却足以让气压骤降十度的脸。林辰站在投影幕布前,
感觉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,紧紧贴在皮肤上,带来一阵阵黏腻的寒意。喉咙干得发紧,
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粗糙的砂砾。他握着激光笔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
那点细小的红光在幕布上混乱地跳跃,如同他此刻濒临崩溃的心跳。
…关于Q2季度社交媒体推广的…呃…数据复盘…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响起,
干涩、发飘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尾音。他强迫自己看向幕布上密密麻麻的图表,
那些线条和数字却像游动的蝌蚪,扭曲着钻进他的视线,搅乱他昨夜反复背诵的逻辑链条。
他卡壳了。一个关键的数据对比节点突兀地横亘在PPT中间。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
冷汗顺着额角滑下,滚进鬓角。死寂。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他能清晰地听到空调出风口单调的嘶嘶声,
听到旁边有人下意识地、极轻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时椅子发出的细微摩擦声。
他甚至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——同情、审视、不耐烦,像细密的针,
扎在他暴露的神经上。他不敢抬头,尤其不敢去看主位的方向。那里,是风暴的中心。
一片令人心慌的沉默中,一个冰冷、清晰、如同薄刃刮过冰面的声音切开了凝滞的空气。
“所以,”季翊身体微微前倾,手肘撑在光洁的桌面,十指交叉。她没看林辰,
目光锐利地盯在幕布那个错误的数据点上,“你花了部门一周时间,整合出来的核心结论,
就是这个?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
让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。“一个连基础数据源都标注错误的结论?
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,精准地敲进林辰摇摇欲坠的自尊里。他张了张嘴,
想辩解什么,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
只能发出一点无意义的“呃…我…”的破碎音节。脸颊烧得滚烫,耳膜里嗡嗡作响。“林辰。
”季翊终于抬起眼,那双总是过于冷静、过于通透的眸子,此刻像结了冰的深湖,
没有任何波澜地望向他。那目光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彻底审视后的、冰冷的失望,
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无地自容。“你的专业素养呢?你的基本责任心呢?
丢在通勤的地铁上了吗?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。“啪!
”一份厚厚的项目报告被她修长的手指猛地抓起,带着凌厉的风声,
狠狠摔在会议桌光滑的表面上。沉闷的撞击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炸开,如同一声惊雷,
震得所有人肩膀都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。有几页纸滑脱出来,散落在桌面上,像被击落的鸟。
“散会!”季翊站起身,动作干脆利落,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开,
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,像冰冷的鼓点,一路敲进林辰的耳朵里,
然后消失在厚重的会议室门外。那扇门在她身后合拢,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
却像一道沉重的闸门,将他彻底隔绝在失败的孤岛上。会议室里凝固的空气开始缓慢流动,
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起,汇成一片模糊的嗡鸣。同事们陆续起身,收拾东西,离开座位。
有人经过林辰身边时,投来一个混杂着同情和无奈的眼神,有人则刻意避开了目光,
脚步匆匆。没有人说话,但那些无声的评判和残留的尴尬,像粘稠的蛛网,一层层裹上来,
让他动弹不得。林辰僵立在原地,手里还握着那支早已失去目标的激光笔,
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据错误点,像一个巨大的嘲笑。
投影仪散热风扇的低鸣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。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他才机械地抬起手,
关闭了投影仪。幕布瞬间暗了下去,会议室陷入一种灰败的、令人窒息的半明半暗之中。
---直到整层楼的人声彻底沉寂下去,只剩下中央空调不知疲倦的送风声,
林辰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挪回自己位于角落的工位。格子间像一个个小小的、冰冷的隔断,
将他与外面世界的灯火隔绝开来。他颓然坐下,手肘撑在桌面上,十指深深**发根,
用力揉搓着发胀的太阳穴。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海水,从四面八方涌来,淹没了他。
怎么会这样?明明检查过那么多遍。那该死的、关键的原始数据表,
他明明记得核对过来源……脑海里一片混乱,自责和懊丧像两条毒蛇,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。
“嘶——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他缩回手,
借着电脑屏幕幽幽的光线看去,指腹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,渗出血珠。
桌上散落着几枚细小的螺丝钉,
还有一小块拆下来的塑料面板——那是他工位隔板上一个松脱的卡扣,
他本想趁着午休随手修好它。他盯着那点殷红,忽然觉得无比讽刺。连一块隔板都修不好,
还能指望什么?他就是这样一个人,生活里那些细碎的小事,
他或许能耐心地、温柔地一点点理顺,像整理好书架上的每一本书,
像为窗台上那盆绿萝调配合适的营养液。
可一旦进入那个需要精准、高效、不容一丝错漏的职场赛道,
他就成了那个永远笨手笨脚、永远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“林迷糊”。
指尖的刺痛感顽固地提醒着他刚才会议室的难堪。他闭上眼,
季翊那双冰湖般毫无波澜的失望眼眸,清晰地浮现在黑暗中,像一根针,扎得他心口发疼。
那个在项目紧急关头,能条分缕析、力挽狂澜,
如同锋利手术刀般的季翊;那个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时,
依旧冷静自持、气场强大的季翊……他渴望成为那样的人,
渴望拥有那种令人心折的笃定和专业。鬼使神差地,
他拉开自己办公桌最下方那个很少使用的抽屉。里面没什么杂物,只有一个小小的纸盒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出来,打开。里面躺着一个素白色的陶瓷咖啡杯,杯壁很厚实,
握在手里有种沉甸甸的踏实感。杯身上没有任何花纹,只在靠近杯口的地方,
用极细的蓝色线条勾勒出一圈简洁的几何波纹,像微风吹过湖面荡起的涟漪。
这是他很久以前在季翊获得公司年度最佳项目经理的表彰会后,
在楼下那家精品店橱窗里一眼看中的。很贵,几乎花掉了他半个月的午餐预算。
他想象着这个杯子握在她修长有力的手指间的样子,
想象着温热的咖啡氤氲出的雾气模糊她过于锐利的眼神……这隐秘的、卑微的念头,
是他在这令人沮丧的职场里,唯一一点带着暖意的慰藉。他无数次想把它送出去,
哪怕只是放在她桌上,不用任何署名。可每一次,当看到她雷厉风行、一丝不苟地处理工作,
听到她精准到冷酷地点评方案时,那股巨大的自卑感就像潮水般将他吞没。他配吗?
他这种连基础汇报都会搞砸的人,送出的东西,只会是另一个笑话吧?最终,
这个杯子只能像他见不得光的心事一样,被深藏在这个冰冷的抽屉角落。
“呼……”林辰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气,将那个杯子紧紧握在手心,
冰冷的陶瓷触感透过皮肤渗进来。他需要一杯咖啡,浓烈的,滚烫的,
或许能浇灭一点心头的寒意和混乱。他站起身,
将那个承载着太多复杂情绪的杯子轻轻放回纸盒,再放回抽屉深处,然后推开椅子,
走向寂静走廊尽头那个提供一丝温暖的茶水间。---茶水间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甜腻的香气。
林辰站在咖啡机前,看着深褐色的液体缓缓滴落,
注入他那个印着卡通图案、略显幼稚的马克杯里,蒸汽袅袅升起。他盯着那团白雾,
思绪依旧陷在刚才的巨大挫败感中,沉甸甸地压着胸口。就在这时,
一阵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从茶水间角落的休息沙发那边传来,很轻,
但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。林辰端着咖啡,循声望去。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年轻女孩,
是运营部新来的实习生苏晓。她双手捂着脸,肩膀微微耸动,桌上放着一份摊开的文件,
上面似乎用红笔划了不少醒目的叉叉和问号。显然,她也遭遇了一场职场风暴。
林辰的脚步顿住了。他认得这个女孩,挺安静认真的。看着她无助哭泣的样子,
一种强烈的同病相怜感瞬间攫住了他。他自己刚刚才从那种被否定、被审视的冰窟里爬出来,
深知那种滋味有多难受。犹豫了一下,他端着咖啡杯,轻轻走了过去。“苏晓?
”他的声音放得很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是刚才在会议室里过度紧张的后遗症。
女孩猛地抬起头,脸上泪痕交错,眼睛红肿,看清是林辰,慌乱地用手背去擦眼泪,
语无伦次:“林、林哥…对不起,我…我马上走,不打扰你…”“没事的,这里没人。
”林辰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,保持着一点礼貌的距离,
把手里的热咖啡轻轻推到她面前的小圆桌上,“喝点热的?暖一暖。”他的动作自然而温和。
苏晓愣了一下,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,
又看看林辰平静温和、没有半分探究或怜悯的眼神,紧绷的肩膀稍微松懈了一点,
关键点都错了…他当着全组人的面……说我根本不适合干这行…”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
充满了自我怀疑,“我是不是真的很笨?
什么都做不好…”茶水间柔和的顶灯洒下暖黄的光晕,勾勒着林辰的侧脸。他安静地听着,
没有立刻打断。等女孩的抽泣稍微平复一些,他才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稳,
像缓缓流动的温泉水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“谁没犯过错呢?”他微微侧过头,
目光温和地看着苏晓,“我刚进公司的时候,比你离谱多了。给客户发邮件,
连人家名字都打错过;季度报告,把利润增长百分比算成负的,差点让总监当场心梗。
”他嘴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,语气轻松,像是在讲别人的糗事。
苏晓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,似乎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前辈也曾如此“狼狈”。“真的?
”她小声问,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。“比珍珠还真。”林辰肯定地点点头,
笑容里是真诚的包容,“犯错不可怕,苏晓。可怕的是被错误打倒,
或者……被别人的态度吓退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认真而坚定,“重点不是错误本身,
是你怎么面对它,怎么从里面爬起来。李总监他…说话是直接了点,但也是着急项目进度。
把错的地方改好,下次更细心,用结果证明给他看,你能行。”他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,
没有空洞的鼓励,只有一种经历过挫折后的朴素理解和温和的指引。苏晓怔怔地看着他,
眼泪慢慢止住了,虽然眼圈还是红的,但眼神里那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感消散了许多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理解和接纳后的茫然和微弱的光亮。“嗯…谢谢林哥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
端起那杯林辰推过来的咖啡,小口地喝了一下。温热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,
带来一丝真实的暖意。“快回去整理一下吧,把报告弄好。”林辰站起身,
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动作带着兄长般的鼓励,“别怕,慢慢来。”苏晓点点头,
抱着那份被划花的报告,脚步虽然还有些沉重,但比刚才的无措好了很多。
她再次低声说了句“谢谢林哥”,才转身离开了茶水间。林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
脸上的温和笑意慢慢淡去,重新被一种疲惫的沉静取代。
他拿起自己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,走到窗边。窗外,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,车流如织。
他靠在冰凉的窗框上,望着那片繁华的灯火,眼神有些放空。他开导别人时总是耐心而温柔,
仿佛有无尽的包容和理解。可这温柔的力量,在拯救别人于慌乱和无助之后,
却无法穿透他自己内心筑起的那道厚厚的、名为“无能”的冰墙。
季翊在会议室里那双冰湖般失望的眼睛,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,
让窗外的万家灯火都显得模糊而遥远。他举起冰凉的咖啡杯,将残余的苦涩液体一饮而尽,
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那点安慰别人的余温,终究暖不了自己。
---季翊推开自己办公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,反手带上。
隔绝了外面开放办公区残留的喧嚣,世界瞬间安静下来。她挺直的脊背在门合拢的瞬间,
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丝弧度。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,悄无声息。
她没有走向那张宽大气派的办公桌,而是径直走向角落那个小小的、冰冷的饮水机。
按下按钮,冷水注入玻璃杯,发出单调的声响。她端起杯子,冰冷的触感透过杯壁渗入指尖,
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。林辰那张在会议室里惨白、无措、写满挫败的脸,
固执地在脑海中盘旋不去。她用力甩了甩头,仿佛要把那画面驱逐出去。“蠢货。
”她低声骂了一句,不知是在骂林辰的失误,还是在骂自己此刻不合时宜的在意。水很凉,
滑过喉咙,却浇不灭心头那点无名火。她需要一个更强烈的**。她端着水杯,
转身走向茶水间——那里有提神醒脑的**,或许能让她混乱的思绪重新变得锋利清晰。
刚走到茶水间门口,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脚步倏地顿住。门虚掩着,留着一道缝隙。
透过那道缝隙,她看到了林辰的背影,和他对面那个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实习生苏晓。
季翊下意识地停住,没有推门进去,也没有立刻离开。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,
像一尊冰冷的雕塑,目光透过门缝,落在林辰身上。她看着他侧对着门的方向,微微弯着腰,
姿态是放松的,甚至是有些低伏的,毫无在会议室里那种僵硬紧绷。他正低声说着什么,
声音透过门缝隐约传来,不高,却异常清晰:“…谁没犯过错呢?我刚进公司的时候,
比你离谱多了…”“…犯错不可怕…可怕的是被错误打倒,
或者…被别人的态度吓退…”“…把错的地方改好,下次更细心,用结果证明给他看,
你能行…”那声音!低沉,平稳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抚平毛躁的温和力量。
像初春时节缓缓融化的雪水,无声地浸润着干涸的土地。
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季翊紧绷的神经上,带着一种遥远又无比熟悉的回响。
季翊端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,冰冷的玻璃杯壁硌得指节生疼。
她像是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茶水间柔和的灯光勾勒着林辰的侧影,
他的轮廓在那一刻,
奇异地与三年前那个地铁站台混乱、灼热、充满刺鼻烟雾和绝望尖叫的黑暗记忆,
重叠了起来!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铁设备故障引发的恐慌性踩踏和局部小火。混乱中,
她被汹涌的人流狠狠撞倒在地,脚踝剧痛,高跟鞋不知去向。刺鼻的浓烟灌入口鼻,
视野里全是晃动的人腿和惊恐扭曲的面孔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,
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。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没的边缘,
一只温热、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,将她从混乱的踩踏中心拖了出来。
她被半抱着、半拖着拽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。
周围是刺耳的警报声、哭喊声和远处消防车尖锐的鸣笛。浓烟依旧呛人,灰尘弥漫。
她惊魂未定,呛咳不止,眼睛被**得泪水直流,视线一片模糊,
只能看到眼前晃动着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、并不算特别高大的男性身影轮廓。“别怕!
没事了!”那个声音在嘈杂混乱的背景音里响起,穿透力并不强,
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。不是命令,不是呵斥,是纯粹的、沉稳的抚慰,
像黑暗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。“没事了,我在。别睁眼,烟太呛!”紧接着,
一只带着薄茧、干燥而温暖的手掌,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
轻轻地、稳稳地捂住了她刺痛流泪的眼睛。黑暗瞬间降临,隔绝了混乱的视觉冲击。
那只手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和一种奇妙的稳定感。耳边依旧是可怕的喧嚣,但那只手的存在,
那句“没事了,我在”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她从彻底的崩溃边缘拉了回来。
她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只手上,
感受着那掌心的纹路和传递过来的、无声的支撑力量。直到消防员赶到,疏散人群。
那只手才缓缓移开,有人给她递来一瓶水和湿巾,混乱中,
她甚至没看清那个将她从绝望中拖出来的人的脸,
只记得那低沉温和的声音和掌心令人安心的温度。后来在医院处理扭伤的脚踝时,听护士说,
是一个年轻男人把她护送到安全区域,又帮着维持秩序,直到救援人员接手才默默离开。
那个声音,那句“没事了,我在”,那个捂在她眼睛上、驱散了无边黑暗的温热掌心,
成了那场灾难烙印在她记忆深处最清晰的印记,也是唯一带着温度的印记。而此刻,
茶水间里,林辰用几乎一模一样的语调,
说着“别怕”、“犯错不可怕”、“你能行”……每一个音节,
都精准地敲击在她记忆深处那根绷紧的弦上!季翊的呼吸骤然停滞了。
她端着水杯的手指僵硬冰冷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。
杯中平静的水面映出她瞬间失神、带着巨大震惊的脸庞。
她死死地盯着门缝里那个温和开解实习生的侧影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,撞击着肋骨,
发出沉闷的回响。是他?那个在地铁站台,在一片混乱与绝望的黑暗里,
将她拉出深渊、给予她唯一支撑的人……是林辰?
是这个在她眼中能力堪忧、总是犯低级错误、让她在会议室里忍不住摔文件的林辰?荒谬!
难以置信!可那声音……那声音里的温度和力量感,像一把精准的钥匙,
瞬间开启了她尘封的记忆闸门。门内,林辰似乎结束了开导,轻轻拍了拍苏晓的肩膀。
女孩抱着文件,低声道谢后离开了。茶水间里只剩下林辰一个人,他走到窗边,背对着门口,
望着窗外。季翊看到他抬手,似乎揉了揉眉心,那个背影透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孤寂,
与刚才那个温和有力的开导者判若两人。季翊猛地后退一步,
背脊紧紧贴在冰凉的走廊墙壁上。手中的玻璃杯冰冷依旧,
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心头的惊涛骇浪。她像被烫到一样,迅速转身,几乎是逃离一般,
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。关门,落锁,一气呵成。她靠在门后,微微喘息。
办公室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
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冰冷的、摇曳的光栅。那个总是冒失的、让她头疼的林辰,
和记忆中那个在至暗时刻给予她力量和安全感的模糊身影,像两个截然不同的碎片,
在她脑海里疯狂地旋转、碰撞,试图拼凑成一个完整的、却让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图像。
她用力闭了闭眼,再睁开,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自己那张宽大的办公桌。最下面一层抽屉。
她走过去,动作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小心翼翼。拉开抽屉,
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份归档的文件,还有一个小盒子。她拿出那个盒子,打开。
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素白色的陶瓷咖啡杯。杯壁厚实,触手温润。杯口处,
一圈极细的蓝色几何波纹,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,泛着幽微的光泽。这是几个月前,
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,突然出现在她办公桌正中央的。没有任何卡片,没有任何署名。
干净、低调、带着一种沉稳内敛的质感,像一件沉默的礼物。
她当时只当是行政部统一更换的办公用品,顺手就用了。后来问起,行政部却说不知情。
她也曾疑惑过一瞬,但很快被繁忙的工作淹没。此刻,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,
看着这个杯子,一个不可思议的、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念头,
如同闪电般劈开她混乱的思绪——是他?这个杯子,也是林辰放的?
她慢慢地将杯子从盒子里拿出来,握在掌心。厚实的杯壁传递着陶瓷特有的凉意,
但那份沉甸甸的质感,却奇异地与她记忆中那只捂住她眼睛的、温暖而坚定的手掌,
在感觉上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。季翊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,
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那圈简洁的蓝色波纹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窗外,
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,却再也照不进她此刻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湖。
---周五傍晚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松弛的喧嚣。
策划部团建选在了公司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音乐餐吧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城市的霓虹初上,
流光溢彩;餐吧内,暖黄的灯光洒下,舒缓的蓝调在空气中流淌,食物的香气混合着酒香,
氤氲出一种与白日里格子间截然不同的氛围。季翊坐在角落一张半圆形的卡座里,
背靠着柔软的皮质椅背。她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金汤力,
冰块在澄澈的酒液中缓慢融化,发出细微的轻响。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,
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,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,模糊了她过于清晰的侧脸轮廓。
她看似随意地坐着,目光落在餐吧中央那张热闹的长桌。策划部那群年轻人显然已经放开了,
嬉笑声、碰杯声此起彼伏。她的视线焦点,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在那个身影上——林辰。
他坐在长桌的另一端,被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围着。灯光打在他脸上,
能清晰地看到双颊泛起明显的红晕,眼神也有些迷蒙,显然没少喝。但他依旧笑着,
听同事说话,偶尔回应几句,笑容温和,只是动作间带上了一点微醺的迟缓。季翊看着他,
眼神晦暗不明。茶水间里那个温和低沉的声音,与三年前地铁站台绝望中的那句“没事了,
我在”,依旧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,像投入深湖的石子,激起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。
她看着他略显笨拙地拿起酒杯,和旁边的人碰杯,杯沿凑到唇边时手腕似乎晃了一下,
几滴酒液洒在了桌布上。旁边的同事笑着拍拍他的肩,说了句什么,大概是“林迷糊,
又洒了”之类的调侃。若是平时,季翊大概会皱起眉,
觉得这冒失的举动印证了她对他工作能力的评价。但此刻,看着那几滴溅开的酒液,
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杯子、略显局促地擦拭桌布的样子,她心里涌起的,
却是一种极其陌生的、混杂着烦躁和一丝……奇异柔软的情绪。
她烦躁于他那点永远改不掉的“迷糊”,却又无法克制地想起他捂住自己眼睛时,
掌心那份稳定到令人心安的力度。这种矛盾感让她异常烦躁。她掐灭了烟蒂,
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冰冷的酒液滑过喉咙,却丝毫无法平息内心的灼热。就在这时,
餐吧另一头传来一阵更大的哄笑声。似乎是有人起哄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。
林辰被推搡着站了起来,脚步微微虚浮。灯光聚焦在他身上,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,
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。“林辰!真心话!必须真心话!
”一个平时就爱闹腾的同事拿着话筒大声起哄,“快说,你最佩服咱们公司谁?不许说套话!
必须具体人名!”这个问题并不刁钻,却瞬间让整个餐吧安静了几分。
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看向林辰,也包括角落里看似漠不关心的季翊。
她端着酒杯的手指,无声地收紧了。林辰站在那里,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,
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。他微微晃了一下,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扶旁边的椅背。
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,眼神迷蒙地扫过人群,带着醉意的迟钝。
当他的目光掠过角落那个卡座,触及到季翊模糊在烟雾后的身影时,
他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。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。餐吧里只剩下背景音乐慵懒的鼓点声。
然后,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,缓缓抬起了手。不是指向某个方向,
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、甚至有些笨拙的认真,直直地指向了季翊所在的角落。
“她…”林辰的声音响起,因为酒精和紧张而带着明显的沙哑和颤抖,
但音量却奇异地穿透了背景音乐,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,也狠狠地撞在季翊的心上。
他指着季翊的方向,眼神迷离却异常专注,仿佛穿透了昏暗的光线和缭绕的烟雾,
牢牢锁定了她。他的声音不大,却因为全场的寂静而显得格外清晰,
带着一种醉酒后特有的、不加掩饰的直白和热度:“季翊经理…季经理!”他重复了一遍,
像是要确认这个名字的分量,“我…我最佩服她!特别…特别厉害!”他顿了顿,
似乎在努力组织被酒精**语言中枢,“那次…那次跟‘宏远’抢客户,
对方那么刁难…我们都快放弃了…她…她就坐在那里,”他模仿着季翊的姿态,
努力挺直背脊,下巴微抬,“一点没慌,说话…那个词儿叫什么?字字珠玑!对!字字珠玑!
把对方说得…哑口无言!”他越说越激动,手舞足蹈起来,脸颊因为兴奋和酒精涨得通红,
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崇拜的、纯粹的光芒。“还有…还有那次,我…我又搞砸了数据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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