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观察|董宇辉获奖与全民阅读

4月23日是第30个“世界读书日”。这几天关于全民阅读的活动层出不穷，各级全民阅读促进会、图书馆、书城书店、社区、大中小学等无不参与其中，不少活动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筹划，其场面之大，内容之丰富，著名专家学者、作家参与之多，史无前例。让人没想到的是，4月19日在四川举办的人民文学奖颁奖典礼，专门新设了一个传播贡献奖，并授予直播带货达人董宇辉。一石激起千层浪，对于人民文学杂志社的做法，支持者有之，反对者也不少，相比而言反对者言辞似乎更加激烈。主要表达的观点如文学杂志奖励直播带货是自降身段，文学奖的含金量被严重稀释，甚至直接嘲讽董宇辉在直播中的一些常识性错误，嘲笑他没有文学作品等等。《人民文学》杂志作为“国刊”和颁奖单位自然也被质疑，有为五斗米折腰之嫌。

窃以为，直播带货本身并没有贵贱之分，只要不违法，卖什么都是卖。卖精神食粮应更加值得肯定和提倡才对，何况新书宣发本来也是常规，直播卖书早已是普遍现象。只不过这次给奖了，且貌似与业绩挂钩，一点没遮掩。但不管怎么说，董宇辉通过两次直播为《人民文学》实现销售过百万册，其中2024年全年12个月的《人民文学》杂志卖出了8.26万套、99.2万册，直接营收1785万元，这是不争的事实。直播期间，累计观看人数895万，最高同时在线70多万人，获得上亿次点赞（以上数据来自网络）。仅就数据而言，颁奖词说“在文学的旷野里，董宇辉长于发现、敏于共情、精于表达，如同一个信使，尽情释放着文学的魅力与光华。他将文学一次次推向读者，唤起了无数热爱文学的人的内心热望”并不过分，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许多以前从未阅读过《人民文学》的年轻读者、新读者，也一定有许多以前读过，但因种种原因失联后归来者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董宇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成功的全民阅读推广人。所以，我在网络热议纷起后，第一时间向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编辑发去微信留言：“以时代允许、需要和必需的方式让文学‘俯下身子、走向大众、提高民智’是好事，眼下这场热议，值得肯定，道理不辩不明，文学理应自信！”“董宇辉的获奖是对全民阅读推广人的肯定。这样的直播达人还太少，如果更多，足以让阅读之星火燎原！”

2022年4月23日，习近平总书记在致首届全民阅读大会的贺信中指出：“希望广大党员、干部带头读书学习，修身养志，增长才干；希望孩子们养成阅读习惯，快乐阅读，健康成长；希望全社会都参与到阅读中来，形成爱读书、读好书、善读书的浓厚氛围。”这极大激发了全社会读书的热情，全民阅读工作深入推进，书香社会建设如火如荼，读书学习蔚然成风。

以江苏为例，根据“交汇点”新闻报道，2024年一项对有8岁以下儿童家庭的抽样调查显示，近89%的家庭保持着亲子共读习惯，“大手拉小手”一起读书的温馨画面正在成为全民阅读“新常态”。全省13个设区市和79个县（市、区）成立全民阅读促进会，全省登记和备案的社会阅读组织共有9110个，全民阅读推广人共有1万多人。从2013年开始，江苏每年都会向全省读者推荐“12本好书”，全省各地类似“在世界文学之都与文学大家面对面”“世界文都 阅见鼓楼”这样的著名阅读品牌数不胜数。无论城市还是乡村，诸如“书店+咖啡+文创”的复合业态比比皆是，让书店成为流量入口，商城、地铁站、高铁站、飞机场等无处不在的阅读空间也一步步融入生活场景，真正实现“转角遇见书香”。成绩单背后，是全省持之以恒推进全民阅读均衡发展的系统施策。

互联网时代，信息多元。像笔者这样的阅读爱好者大多有相对可靠的信息来源，如各种“好书榜”和专业的读书类公众号等。但对大多数读者来讲，找书是件很辛苦的事，作者、版本、译者、质量、业内评价等没法海选。这时，一个优秀的全民阅读推广人就显得极为重要了。他不仅要善于荐读，还要能领读、共读甚至解读，让图书信息来得更快，资讯更权威，读者参与阅读更加便捷高效，收益更多更好。

“立身以立学为先，立学以读书为本。”在此，我强烈呼吁：希望有更多的直播达人像董宇辉这样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和作用，以领先而更深刻的阅读和更专业的评判，为更多的读者走进阅读、爱上阅读尽一份力量。希望所有的图书、期刊出版发行单位也都能像人民文学杂志社这样放下架子、俯下身子，主动向社会和市场借力，向读者靠近，这才是双向奔赴。如是，全民阅读之风必将更加浓郁，一个名副其实的全民终身学习型社会必将早日到来。